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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結束在高中生人文社會科學營的演講。在南台灣濱海的中山大學。
已經是第四次在這個營隊分享自己的文學心得了。每回面對這些
才剛過十五歲的大孩子,總覺得讚嘆與感動。
即使舞台太大、台下燈光太暗,即使我與他們的距離遠到
以我的遠視眺看,只能見到四百顆模糊的頭顱鑽動,但我依然
深刻感受到他們渴切的眼神向我投射,激使我掏出所有。

即使我介紹的文學作品,他們大多不曾閱讀,甚至從來不曾聽聞
然而,完全匱乏認知背景與知識脈絡,僅僅靠著我兩節課的介紹
他們的提問,卻幾乎都切中了問題核心,簡直比研究生還要深刻。

我所感動的,不是他們如此熱衷於知識的學習,而是
他們面對「未知」的開放性,以及對自己的想像力,
無限延伸,無有邊界……

飽食知識的慾望,並非生命最重要的能動量。對我而言
一個人對自己的想像力,才是生命幅員開展的最初、也是最終的能源。
缺乏想像力,你只能停留在一個泥沼般的定點,不敢移行
缺乏心靈的羽翼,無法飛翔,無法航行,只能擱淺
等待被拖行。

因而,我對「人文營」這群孩子們的豐富想像力,每每只能讚嘆。
然而,喜悅之餘,卻也感嘆。在「人文營」,我終究還是遭遇了精英
這樣的營隊,終究還是一種精英教育,把精英教成精英,就教學者而言
不需要多少想像力。能與精英教學相長,固然開心,然而,教學二十年
我一直深信我的老師所說,教育,要從荒涼處著手。

近年來,這樣的信念卻似乎在崩解中。荒涼處依舊荒涼,
難道,我的用力過度,終究只是徒然嗎?

回憶起教學生涯中最愉快的時期,從來都不是在學院體制裡頭,而是
九O年代中期體制外的「台灣文化學院」,以及跨世紀前後的「社區大學」。
學生從十幾歲到八十幾歲,從碩士生到國小畢業都有。最令我感動的
是那種不為了文憑、學位、未來職業,最素樸的、單純的,面對「未知」
的喜悅與想像力。

走離南台灣的陽光日照,走離「人文營」的可愛精英
我還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再遭遇「社區大學」裡那些也許不是精英,
也許反應沒那麼敏銳,但卻素樸可愛的阿公阿媽、婆婆媽媽們。
比起在學院裡的沉滯苦悶,這些人生命中的活體素,是我最深的思慕。

楊翠寫於 2011年7月8日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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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所謂'制度'尚在
永遠會有體制內和體制外的'受害者'和'得利者'
教育本身就是擺盪不平的一個概念,怎麼樣教怎麼樣學怎麼樣應用怎樣得到
個人都有價值和正義
綜觀以前以宗教為主要傳受教育的管道,到因應工商社會所成就的各式學院
本來就應該有多種聲音和實驗
這對台灣是好的
太過或太不及都是不渴望見得的
所謂有教無類就是這意思吧
好的教育者,不論在教學那種類群,都能以最適的方式,帶領進入知識領域的殿堂
而不被所教授對象受限,彼此激盪也是相當好的情境
放下給他們的標籤,也是教育者應該做到的,也能讓被期待的他們有喘息的空間
'菁英'和知識的'低下階層',階級是自己給的
更重要的是在如何獲得 和獲得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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